伏刀。

离宁绝美爱情bot

【离宁】卷烟

我流民国pa 自己爽爽之…是一篇新文的前文。后面的新文叫《夜奔》,是金光设定的类民国pa。




香烟刚流行那会,大有替代烟袋之势。它携带起来轻巧、便利,种类繁多,并且也有价钱很高的品牌,如万宝路、煊赫门一类的,逢人让一根,也可以显示身份。再加上洋火已经普及,点烟甚至制造了一套礼仪出来,以示上流。虽然平民仍吸不起,但稍富裕的家境,也都大有赶此潮流的意思。


慕容宁属于吸烟的人里面,拒不接受香烟的老顽固。他学起抽烟,那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了。


他初时见烟草,是府里来人办事,腰上别的烟袋,议事间隙慢悠悠吸着,很有气派风度。慕容宁半大时有些少爷脾气,也不问别人,生生靠听靠看,将那一套认了半熟。后来也故作无意搭话,笑谈间就摸到门道,打算自己尝试。


客人留给他一袋上好烟丝,他用信笺纸卷了,以唇抿湿边缘贴平,再划燃了一根洋火。一缕浓烟就燃了起来,他不明就里,深吸了一口,只觉得口里着火一般,忙连咳带呛地把那嘴烟吐了。但烟味总是吐也吐不干净,简直像拔进了喉咙里,他那几天总是咳嗽。


莫离骚问起来,他说:“吸烟不如去灶房吸,嘴里起灶,烟大过瘾。”


总之有一段时间,慕容宁绝口不再提吸烟的事。


后来等莫离骚明白时,慕容宁已经携起烟管来。纵使没明白此道乐在哪里——他认为世上顶好的事应该是睡眠——但也没有过多说什么。那么他想,应该是经过了烟管的烟丝,就发生了质的变化,可能变得十分好抽了,于是他试图理解慕容宁,直到慕容宁吸烟祸害起他来。


起初慕容宁是诱他尝尝,莫离骚一闻到烟草燃烧的焦丝气味就不亲近。后面慕容宁央他来给自己点烟,说这样很有情趣,莫离骚于是试了几回。慕容宁将烟丝放进烟锅了,支着烟管等他,他就点起洋火,把燎着的火头漫无目的地往烟丝上捅。点是点着了,只是不是太远,就是太近,他也从没一门心思想着把这事做好,当然就耐心不足。慕容宁摸透了,便不再勉强他,只管自己吸着了。好在他烟瘾如剑瘾,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,也不赖着吸,日久天长在手里拿着腰间别着,更似十三爷的一把爱器,装点他当家的门面。


这期间还有一件小事,让全府都知道了莫离骚也支持他吸烟。


慕容宁得了一杆新的,白玉的烟嘴,松木烟杆,黄铜烟锅,那几天经常请莫离骚看。他便来来回回换着几个词,聊胜于无地赞了,也不算敷衍。慕容宁来同他睡时,总已经用茶漱了口,换了衣服,洗了澡,只有一丝淡烟草味在手指,不让他觉得自己在这里来过烟瘾。但这管不同了,慕容宁将它看得十分珍贵,来雅风小苑过夜就带着。


莫离骚半卧在榻上,看他笑盈盈端着烟杆走过来,还要看一眼烟锅。里面是干净的,慕容宁不在雅风小苑吸烟。慕容宁却弯低身子,偏头凑上来,袖里掏出一把小剪刀,摸进他的被子里去。


莫离骚忙问:“做什么?”


慕容宁笑着说:“剪了你的腰带,来给我做烟丝袋子。”说完已经手指勾住他的腰带,一刀“咔嚓”,干脆利落地剪了下去。


后来那黑纹红布外面包着一层绣金白布,口上一束,吊在烟管上,果然与莫离骚常穿的衣饰肖似。莫离骚叹他的腰带,慕容宁便在一边,挑起烟丝,放进烟锅,点上洋火,慢慢吸了一口,长吁短叹一番,牙酸地说,见此袋如同见你,你的腰带盛了我的烟丝,一使便如离骚亲手为吾点烟……他一通之乎者也汝吾卿卿,莫离骚没听完便转身走之大吉。


总之,莫离骚学不会点烟,也不吸烟的。他要学养生之道的,连头发也不太剪。


后来香烟流行起来时,他因为慕容宁的缘故,就格外注意,却一直没见慕容宁换香烟,就好奇起来。


慕容宁只说不喜欢,他也就把这事从心头抛却。


慕容宁依然用着他的烟袋杆,各色各式,有自己淘来的,人请托送的,甚至还有一时兴起自己动手做的。莫离骚有时笑那是“烟袋锅子”,香烟越来越大行其道了。慕容宁嗤之以鼻:“那样的东西怎么拿得上台面。”有一回却拿来一包,快步如风进了门,手里夹着,就弯腰俯身说:“快,给你尝尝。”他的嘴动作迅快,吸了一口,对着莫离骚的嘴,手按着他的肩,怕他逃了似的,两片嘴唇含着吸来的烟,像吹眼皮里的灰尘,轻轻对着莫离骚牙缝喉管里吹进去。莫离骚不说话,窝着脖子微微地阖眼,湿热的呼吸打在两个人鼻尖,时间拉长仿若一线细丝,慕容宁闻到他焦灼的呼吸里透出烟草的味道,才把唇松开了。


莫离骚立刻咳嗽起来,不过尽量很体面地掩着唇。他破天荒地皱眉了。慕容宁开始发笑,看到他嘴里又吐出自己刚刚吹进去的白雾。莫离骚问:“咳咳、从哪里弄来的?”


慕容宁说:“坐车来,路上买的。我看那小孩抱了一框,就买了一盒。我还问,最贵的是哪一种,想必他以为我是第一次抽烟。”


莫离骚摇头:“如果他是个老卖家,就能闻到你身上的烟枪味。”


慕容宁说到:“他闻不到,你才闻得到。”


莫离骚又掀起薄薄眼皮来,拿薄手帕擦唇角。他晓得慕容宁在占他的便宜。


“我不是闻到的,我是吃到的,宁。”


慕容宁看着他的眼睛,怎像水玻璃一样还透着火星,脸有些挂不住了,就咳了一下,问:“怎么样,尝出味道不同来了吗?”


莫离骚低下头,认真思考一阵,煞有介事道:“没有,但不太好抽。”


“这是自然。”慕容宁像得到了满意的回答,早将烟头熄灭了,又装回烟盒里去。这盒高价的香烟,就这样宣告丢弃。“这东西是糊弄人的,没有什么味道,还非得分出‘软’和‘硬’呢。”


莫离骚听到他这么评价,却像神游天外,“哦”了一声,问:“你以后仍旧吸烟吗?”


慕容宁特别瞧他一眼,才开口说:“自然吸,我要寻最好的烟丝来,镶上翡翠的嘴,还要离骚你帮我日日点烟……”


莫离骚就不说话了。




慕容烟雨下葬的前一夜,慕容宁坐在莫离骚窗前,烟点着,却搁在手上,没有抽。


他翻身下来,烟锅里星星红点,夜幕里飘出一缕幽幽的白烟来。空气太潮,一丝丝烟雾飘进雨中,不一会火星闪了闪,灭了。烟锅里一腔冷烟丝,半烧成了灰,还是温热的。


他向床上卧着的莫离骚走过来,左右看了看,似乎在寻找一个舒适的位置。找到了,也卧下来,头枕在莫离骚的腹部,静静看着窗台上一管烟发呆。


“你知道么?其实大哥也抽烟。”


“不知道。”莫离骚顿了顿,“你什么时候发现?”


“大嫂去世那天。”


他也是在那时第一回知道,原来慕容烟雨是抽烟的。他只在灵堂后面闻得一夜烟雾缭绕,后来便再也没见过了,因此从此就留了心,好了奇,打听起来,又最终抽起了烟。


是的,他本该看出来的。那时他第一次学吸烟,灭了自己粗制滥造的卷烟,经过慕容烟雨身边时就被喊住。慕容烟雨沉着的眉似乎任何时候都沉着怒,像烟锅里一窝星星燃烧的烟丝。但那时灯下夜里慕容烟雨看着他,过了半晌,只叮嘱他好好练剑,不要丢了。


那时慕容宁赶忙应是。现在想来只有会吸烟的人才能在错身的短短时刻闻出烟草的味道来。


莫离骚忽然问:“你想抽烟么?”


慕容宁没动,喉咙里含混应了声:“怎么?”


莫离骚轻轻推了推他,他便起来。莫离骚站起来,走到窗台前,拿起烟杆来,在桌上的纸笺磕去了烟灰。慕容宁起身来,看着他叹:“那是好纸,倒了烟灰就不成了,你真是。”


莫离骚不听他的,坐到了床头,将烟管递给他。


慕容宁瞧着他白白净净的手,莫离骚眨了眨眼睛,那意思是:我不会放烟丝。慕容宁只好伸手接过,两根食指开了烟丝袋,挑进一点烟丝去,眼皮还朝他抬了抬。莫离骚早从床头柜里摸出一盒洋火来,细细观察他,像在学习。


其实慕容宁这时不是特别想要吸烟,潮湿的天,一般人都是嫌吸烟麻烦的。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,烟就特别难吸,总容易灭,吸也吸不尽兴,烟气也潮得烧喉咙。


莫离骚划燃了火柴,给慕容宁点上。他又将火柴头探到了烟丝里去,慕容宁忒意地要给他面子,便深吸了一口,把烟丝燃亮。


又吐出一口慢慢的焦烟。


慕容宁就这么没有说话,看着窗外,居然也将那些烟丝吸完了。目光在窗棂上不定游移,吞吐间的面容有些模糊,无目的的、一步步地,又踱回莫离骚脸上去,看着他。



“你何必为我点烟。”


他低低叹道,吻上莫离骚的嘴唇去,吻像烟雾,着在莫离骚唇面上烧。


“嗯。”莫离骚也如烟雾一般模糊地应,“我也不日日点。”


慕容宁赶着话道:“你不点,我也不抽了。”


莫离骚掀了掀眼皮:“宁,要戒烟?”


慕容宁吻完了,看了他半晌,似无奈地败下阵来,说:“不戒。”



他低了一下眉,终是很温柔地,轻轻又重复了一遍:



“不戒吧,戒不掉了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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